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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传者注〕考德威尔从诗歌得到的印象和观念,是受到资本主义上升时期局限的,也就是深受进步的自由人文主义时代影响。比如“诗是有节律的”一节,把节律(多半指格律诗)与集体捆绑,把自由诗称为“无政府主义”,最后把超现实主义说成个人主义的极端,是“惧怕因为有与他人相同的本能而产生的社会凝聚力”,这些论断显然是有问题的。节律和语言本身一样,并不是超历史的。原始人类的节律与商籁体或五律七绝的节律之间,是一段漫长的历史变迁。律诗绝句与民歌的节律之间,也差异巨大。而从欧洲到美洲、亚洲的近代诗歌史来看,格律诗恰恰越来越成为以上层精英为主的小圈子玩物。惠特曼的自由诗则是平民化的,洋溢着新生的奔放的民主主义、平民主义,无条件的平等主义气息,是带有革命性的。超现实主义则不仅在艺术上具有革命性,在政治上也是一场与资本主义现实对抗的左翼文化运动,反对一切特权,包括艺术和艺术家本身的特权。这不仅表现在诗歌上,而且渗透到包括绘画在内的艺术领域。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参看迈耶·夏皮罗的令人信服的概述《
现代艺术的价值》。
“诗难以翻译”的论述亦然。从“这绝不是因为移植节律格式太难”这句来看,他的经验仍然来自格律诗。(吴季)